贺新郎·赋琵琶

宋代·辛弃疾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凤尾琴板刻着凤尾,龙香柏木制成弹拨。盛唐开元间霓裳羽衣的乐曲曾经何等辉煌,但一切都成过眼云烟。最不幸的是浔阳江头的诗客,亭亭画船等待着出发,忽听音乐声悲悲切切。记得王昭君出塞之时,当时黄云弥漫看去像茫茫白雪。当我离开故乡三千余里时,乐曲声声述说着无限的哀怨。我回头眺望昭阳的宫殿,只见孤雁在天边出没。琴弦懂得人间的情意,多少幽恨无法向人述说。 征人去辽阳已经多年,如今什么音信都没有。佳人正在慢拨慢弹着琴,表达着心中的郁结,她的伤心泪沾湿了那美丽的长睫,她技艺超群,将《梁州》曲演奏得哀彻云霄。千古事,如一场云飞烟灭。贺老再也没有消息,沉香亭北的繁华也从此风光不再。当音乐弹到这里,真让人伤心欲绝。 注释 ⑴贺新郎:词牌名,又名《金缕曲》《贺新凉》。 ⑵凤尾:凤尾琴;拨:弹拨。 ⑶开元:为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 ⑷客:诗客,诗人。 ⑸画舸:画船。 ⑹孤鸿:孤单的鸿雁。 ⑺辽阳:此泛指北方。 ⑻琐窗:雕花或花格的窗户;轻拢慢捻:演奏琵琶的指法与运用。 ⑼《梁州》:曲名,即《凉州》,为唐代凉州一带的乐曲。 ⑽贺老:指贺怀智,唐开元天宝年间善弹琵琶者;定场:即压场,犹言"压轴戏"。 ⑾沉香亭:指唐代亭子,在长安兴庆宫图龙池东。《松窗杂录》载,玄宗与杨贵妃于此亭观赏牡丹。 参考资料: 1、 周汝昌.《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1536-1538 鉴赏 同一题材,在不同的作家笔底,表现各异;试听"琵琶",一到作者手里,即翻作新声,不同凡响。这首词借唐玄宗年间有关琵琶和音乐的典故,抒写北宋沦亡之悲,讥讽南宋小朝廷耽于安乐。全词以弹琵琶为喻,事实上"弹"(谈)的是国家兴亡之曲。 此琵琶,乃檀木所制,尾刻双凤,龙香板为拨,何其精美名贵!“凤尾龙香拨”。这杨贵妃怀抱过的琵琶,它标志着一个"黄金时代"。作者在此,暗指北宋初期歌舞繁华的盛世。而"霓裳曲罢"则标志着国运衰微与动乱开始。借唐说宋,发端即点到主题而又不露痕迹,可谓引人入胜之笔。 “浔阳江头"二句,一转,用白居易《琵琶行》所叙事。源自"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交代了地点,是浔阳江头。浔阳也就是今天的九江市;浔阳江头也就是前边序中所说的湓浦口。白氏在江边关客"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诗序云"是夕始有迁谪意”,是听了琵琶曲与弹奏女子自述身世之后的所感。词以"最苦"二字概括,表明作者也有同感。“画舸"句用郑文宝《柳枝词》“亭亭画舸系春潭"句意。作者以白居易的情事自比,并切琵琶,其"天涯沦落"之感亦可知矣。 “记出塞"接连数句又一转,从个人遭遇写到国家恨事。“望昭阳宫殿"等句分明是写一种特殊感情,与当日昭君出塞时去国怀乡之痛不完全是一回事。这里恐怕是在暗喻"二帝蒙尘"的靖康之变。这种写法在南宋词家中也不乏其人。姜夔《疏影》词中亦有"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之句,郑文焯亦云"伤二帝蒙尘,诸后妃相从北辕,沦落胡地,故以昭君托喻”。 “辽阳驿使"数句转到眼前的现实。词人怀念北方故土,联想琐窗深处,当寒气袭人时,闺中少妇正在怀念远戍辽阳而杳无音信的征人。她想藉琵琶解闷,结果愈弹愈是伤心。“推手"等句,指弹琵琶,汉刘熙《释名·释乐器》:“枇杷,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枇,引手却曰杷,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欧阳修《明妃曲》本此而有"推手为琵却手琶"之句;所弹之曲为《梁州》。《梁州》即《凉州》,唐西凉府所进边地乐曲,梁、凉二字唐人已混用。唐段安节《乐府杂录》谓贞元初康昆仑翻入琵琶。白居易诗:"《霓裳》奏罢唱《梁州》,红袖斜翻翠黛愁。“可见其声哀怨。“哀彻"两字加深了悲凉的意绪。“云飞烟灭"已将上文一齐结束,“贺老"句便是尾声。 这尾声与发端遥相呼应,再次强调盛时已成过去,已成为历史。贺老即贺怀智,开元、天宝间琵琶高手,他一弹则全场寂静无声。元稹《连昌宫词》云:“夜半月高弦索鸣,贺老琵琶定场屋。““贺老定场"即无消息,则"沉香亭北倚栏干”(李白《清平调》)的贵妃面影当然也不可见,这"凤尾龙香拨"的琵琶亦无主矣。故作者云"弹到此"即"鸣咽"不止,写悲慨无穷的国难家愁。 此篇手法新颖,从章法上看与《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可并为姊妹篇,都列举了许多有关的典故,而其中皆有一线相连。即所用典故中情事都与词人内心的情感和生活经历有关,与当时时代特点有关,故典故虽多,却不为事所累,且抒情气氛浓郁。仍觉圆转流丽。由此可联想到唐时李商隐的《泪》(永巷长年怨绮罗)一诗,也是列举古来各种挥泪之事,最后归结为一事。辛词章法可能学自李诗,而又有出蓝之妙。再上溯可找到江淹的《恨赋》、《别赋》,李白《拟恨赋》等类篇章,作者用之以为词,可谓创新。 此词除使用典故多能流转自如外,还显示了辛词的另一特色,即豪放而兼俊美,所谓"肝肠似火,面目如花"者。词中如"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句,不独用昭君出塞之典故,且含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四言十八首赠兄秀才入军》)的诗意,形象很美,韵味亦深长。又"轻拢慢捻"四字,不独是用白居易诗点出弹琵琶,而好在将闺人愁闷无意绪、心情懒慢的神态也随之描画出来了。“泪珠盈睫”,令人想见那长睫毛闪动的晶莹珠泪,非而见美,更渲染了哀怨气氛,烘托了主题。 前人评辛词曰"大气包举”,所谓"大气”,就是指贯穿在词中那种浓烈的爱国之情,沉郁而激昂。而他的词风却不见粗犷,反倒是思理细腻绵密,语言华丽高雅,虽"用事多”,不嫌板滞。“情"在其中,密处见疏,实中有虚,令人读后有荡气回肠之感。 这是一首咏物词。咏物抒怀历来是文人骚客常情,但也是比较难以把握的写作。稼轩此词,初看不过是有关琵琶典故的堆积,所以有的评家不太看好;但是细推敲来,所用之典皆不是随意捻来,而是用心良苦,所以此词也为真正识家所赞美。 凤尾龙香拨:此句是指杨贵妃所用琵琶。 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霓裳》指唐代著名的《霓裳羽衣曲》,《霓裳》曲罢指杨贵妃之死。白居易《长恨歌》有"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之句。 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白居易《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指昭君出塞。昭阳殿,汉朝未央宫中的殿名。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寒窗、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沈云卿《古意》:“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辽阳,唐代边防要地,在今辽宁境内。白居易《琵琶行》:“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欧阳修《明妃曲》:“身行不遇中国人,马上自作思归曲。推手为琵却手琶,胡人共听亦咨嗟。玉颜流落死天涯,琵琶却传来汉家。汉家争按新声谱,遗恨已深声更苦。"《梁州》,唐代教坊曲,亦名《凉州》。 贺老定场无消息:元稹《连昌宫词》:“夜半月高弦索鸣,贺老琵琶定场屋。“贺老指唐代琵琶高手贺怀智。 想沉香亭北繁华歇:沉香亭为唐玄宗与杨贵妃经常活动的场所,李白《清平调》:“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此词不是风花雪月之笔。开头写唐,实则写宋。作者自比浔阳江客,有天涯沦落之感。昭阳宫殿已不可见,“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让人联想起靖康之难。读至此,痛感之情不亚于岳武穆"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长安难望,辽阳呢?音信全无!凉州呢?一曲哀彻!汉朝故都,唐代边镇,如今都沦落金人之手!那唐玄宗与杨贵妃经常游乐的沉香亭,早已是一片荒芜了!读此有"黍离之悲"也! 琵琶,好音者看来,乐器也;闺怨者看来,倾诉也;无关者看来,一物也。而稼轩看来却有无限家国之恨!此与碌碌鼠辈之别也! 参考资料: 1、 周汝昌.《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1536-1538

1 分钟 · 46 字 · 辛弃疾

拟咏怀十一

南北朝·庾信 摇落秋为气,凄凉多怨情。 啼枯湘水竹,哭坏杞梁城。 天亡遭愤战,日蹙值愁兵。 直虹朝映垒,长星夜落营。 楚歌饶恨曲,南风多死声。 眼前一杯酒,谁论身后名! 简析 “摇落秋为气,凄凉多怨情"是借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之句来写景,并以秋风萧瑟、草木摇落的凄凉之景引出对往事的追忆。诗起首就奠定了全诗的悲怨基调,后面的用典也就大多与悲怨愤恨及其死亡相关。“啼枯湘水竹,哭坏杞梁城"一是用舜死时两个妃子为其而哭,泪洒竹上尽成斑点的典故,二是用春秋时齐国大夫杞梁为齐国伐莒,死于莒国城下,其妻号哭过于哀痛,而导致杞的城墙为之崩塌。作者用此两典,暗示梁元帝的失败和江陵城的陷落。“天亡遭愤战"后的六句借典故转入对梁灭亡的反思,言说梁灭亡前乃有不少败亡的征兆,说明国亡兵败乃是天意所致,其深层则含有谴责之意。“天亡遭愤战"引项羽之典。项羽兵败时对乌江亭长说:“此天要亡我,我又何必渡江呢?“然后自刎而亡。“遭愤战"是指遭遇使人怨愤的战争。“日蹙值愁兵"指梁的国土一天比一天在缩减,将士为之而愁也没有什么用处了。“直虹朝映垒,长星夜落营”,借天文之象暗喻梁早已显出败亡的迹象。《晋书·天文志》载:“虹头尾至地,流血之象”。长虹映照军营战垒是兵败的征兆,而长星流落营中又为主将陨落的先兆。“楚歌饶恨曲,南风多死声”,仍是用典。“楚歌"句用项羽兵困垓下,夜闻汉军四面楚歌之典,寓含梁朝江陵兵败多有怨恨之意;“南风"句则引《左传·襄公十八年》晋人对阵楚师则歌南风,多有死声,预言楚必然无功而返,而暗指梁元帝必败。以上六句都是引典而暗寓江陵败局乃天意难违。“眼前一杯酒,谁论身后名!“则有两解,一是谴责梁朝的君臣只顾眼前的享乐,将士养尊处优,不思战争,皇帝也淫逸骄奢,不虑身后的骂名;第二解则可理解为作者的愤激之言,说的是梁亡乃必然之事,我也就借酒浇愁,不管他身后的荣誉与名声了。庾信羁留北方而不能南归,预想自己肯定会被人诟病,但想到梁的腐败无能与不可挽救,也就顾不得论身后之名而借酒浇愁了。实际上这是庾信的愤激之言,梁必败早就有预兆,我等又何德何能力挽狂澜于既倒呢?那就暂且以杯中酒而自我安慰吧! 创作背景28351 诗人借悼念梁元帝的江陵之败和梁朝灭亡的悲剧,表现出一种痛定思痛的怀念故国之意。

1 分钟 · 11 字 · 庾信

沁园春·十万琼枝

清代·陈维崧 题徐渭文《钟山梅花图》,同云臣、南耕、京少赋。 十万琼枝,矫若银虬,翩如玉鲸。正困不胜烟,香浮南内;娇偏怯雨,影落西清。夹岸亭台,接天歌管,十四楼中乐太平。谁争赏?有珠珰贵戚,玉佩公卿。 如今潮打孤城,只商女船头月自明。叹一夜啼乌,落花有恨;五陵石马,流水无声。寻去疑无,看来似梦,一幅生绡泪写成。携此卷,伴水天闲话,江海余生。 注释 ⑴徐渭文:名元琜,渭文其字,又作文清,阳羡名画家,亦工诗文词,名词人徐喈凤的堂弟。有选本作"徐渭",误。钟山:名紫金山,在今南京市东郊。云臣:史惟圆字。惟圆号蝶庵,别署荆水钓客,有《蝶庵词》。 南耕:曹亮武(1637-未知)号。亮武字渭公,维崧表弟,有《南耕词》。京少:蒋景祁(1646-1695)字。有《梧月词》、《罨画溪词》。以上三人皆宜兴人,阳羡词派重要成员。这段话为短序。 ⑵琼枝:指梅花。 ⑶矫:形容梅花盘曲昂健的姿态。 银虬:白色的蛟龙。 ⑷翩:形容梅花轻盈铺张的姿态。 ⑸困:倦怠状。胜(shēng):承受。 南内:南宫。朱元璋定都南京,此处指明皇城。 ⑹西清:皇宫中游宴处。 ⑺十四楼:明南京官伎所居,有"来宾"、“清江"等名,太祖时所建。 ⑻珠珰(dāng):耳装饰以明珠曰珰。 ⑼潮打孤城:用刘禹锡《石头城》“潮打空城寂寞回"诗意。 ⑽"商女"句:用杜牧《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诗意。以上二诗皆吟咏南京之事。 ⑾五陵:指西汉五位皇帝的陵墓,此指明太祖孝陵。石马:贵族陵墓前以石雕成动物形状,以为饰物。 ⑿生绡:生丝织成之薄绸。此处指代画幅。 ⒀水天闲话:李商隐有《水天闲话旧事》。 江海余生:用苏轼《临江仙》“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词意。 赏析 1671年(康熙十年)徐渭文去南京,陈维崧有赠序,嘱咐他一访"畸人而隐于绘事者”,也即心怀兴亡之痛的隐逸之流。徐自南京归,成《钟山梅花图》,阳羡词人从不同角度、以不同词调题咏殆遍,形成一次相当独特的凭吊故国的联吟酬唱格局。个中迦陵此篇尤为翘楚,被前人誉为"情词兼胜,骨韵都高,几合苏、辛、周、姜为一手”(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三)。 从"意"的大处看,则其中蕴涵着极其复杂的遗民心绪。诸如"一夜啼乌,落花有恨"的哀思、对"珠珰贵戚,玉佩公卿"们"十四楼中乐太平"的误国行径的怨慨,以至"寻去疑无,看来似梦"的泪眼愁看,皆是遗民群体"孤臣孽子"感情的披露。悲凉、幻灭、欲哭无泪、欲隐无地,凡此种种尽包蕴于清丽词藻之间,令人不由黯然神伤。 阳羡词人借徐渭文此图遥祭故国,所拈者为"大题目”,寄寓者为"大意义”(谢章铤语)。在清朝初年,因此种民族情绪而遭致诛杀惨祸者不知凡几,故而,“一幅生绡泪写成"的悲凄后面其实隐藏着凶险的刀光剑影和这一词群非凡的胆力和勇气。

1 分钟 · 26 字 · 陈维崧

送菊

宋代·胡铨 卧病高秋留海浦,明日重阳更风雨。 杜门不出长苍苔,令我天涯心独苦。 篱角黄花亲手栽,近节如何独未开。 含芳閟采亮有以,使君昨暮徵诗来。 凌晨试遣霜根送,畚玉虽微甚珍重。 极知无意竞秋光,往作横窗岁寒供。 忆我初客天子都,西垣植此常千株, 结花年年应吹帽,始信南邦事尽殊。 愿得封培自今日,何间朱崖万家室。 秋香端不负乾坤,但愿箫管乱畴匹。 归去来兮虽得归,念归政自莫轻违。 他日采英林下酌,谁向清霜望翠微。 注释 ① 菊:据《正德琼台志》卷八土产记载:“菊品最多,叶相似而色不同。其著者,黄有大黄、小黄。簪头白,有大围二寸许者名兔儿;粉施花瓣细卷者名鹅毛;花瓣粗卷者名万卷书红,有大红小红胭脂粉红。紫绣球杂色有心绿如粟累,花瓣红黄色者名十样锦。心绿瓣黄者名销金;心黄瓣白者名金盏银台;亦有黑色者名墨菊”。苏东坡尝称:“岭南气候不常,菊花开时即重阳,不须以日月为断,十月初吉菊花开。今观海南尤然。” ② 海浦:海滨。 ③ 重阳:节令名。农历九月初九叫"重阳"又叫"重九"、“端阳节”。曹丕《九日钟繇书》:“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 ④ 使君:汉以后用以对州郡长官的尊称。 ⑤ 天子都:指京都临安。 ⑥ 吹帽:晋代孟嘉于九月九日赴桓温龙山宴会,风吹帽落,而孟嘉不觉。桓温命孙盛作文嘲之,嘉挥笔作答,其文甚美。见《晋书·孟嘉传》。后以"落帽"为重阳登高的典故。 ⑦ 朱崖:海南岛自汉代开拓疆土,设立朱崖、儋耳两郡。后亦作为海南岛的别称。 ⑧ 乾坤:《周易》中两个卦名。乾之象为天,坤之象为地,故乾坤为天地。 ⑨ 畴匹:报畴。畴与"酬"通。潘岳《西征赋》:“畴匹妇其己泰”。 ⑩ 翠微:指青翠掩映的山腰幽深处。李白《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诗:“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赏析5268 胡铨被贬谪崖州,时值重阳,州长官向他征诗,然海南气候不同,菊花至节未开,深知身居异乡对度节观光亦不不感兴趣,只是敷衍应酬而已。记得当年在京城每年重阳菊花盛开,赏花赋诗好不热闹,于是思归京都为国效劳之心情顿时涌现。这首诗表现胡铨时逢佳节倍思家国之感情。

1 分钟 · 36 字 · 胡铨

忆江南·多少恨

五代·李煜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有多少的恨,昨夜梦中的景象,还像以前我还是故国君主时,常在上苑游玩,车子如流水穿过,马队像长龙一样川流不息。正是景色优美的春天,还吹着融融的春风。 注释 ⑴望江南:《全唐诗》、《词谱》等均作《忆江南》。 ⑵梦魂:古人认为在睡梦中人的灵魂会离开肉体,故称"梦魂"。唐代刘希夷《巫山怀古》中有句:“颓想卧瑶席,梦魂何翩翩。” ⑶还似:一作"还是"。上苑:封建时代供帝王玩赏、打猎的园林。 ⑷车如流水马如龙:意思是车子接连不断像流水一样驰过,马匹络绎不绝像一条龙一样走动。形容车马络绎不绝,十分繁华热闹。语出袁宏《后汉纪·孝章皇帝纪》上记载:“建初二年(马)太后诏曰:‘吾万乘主,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旁人无香熏之饰,衣但布皇,如是者欲以身率服众也。······前过濯龙门,见外家车如流水马如龙。吾亦不谴怒之,但绝其岁用,冀以默愧其心。’” ⑸花月:花和月,泛指美好的景色。花月正春风,意思是形容春天鲜花怒放,春夜月光明朗,春风微拂的情景,描绘春光的明媚。 参考资料: 1、 杨敏如.南唐二主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98-101 赏析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开头陡起,小词中罕见。所"恨"的当然不是"昨夜梦魂中"的情事,而是昨夜这场梦的本身。梦中的情事固然是词人时时眷恋着的,但梦醒后所面对的残酷现实却使他倍感难堪,所以反而怨恨起昨夜的梦来了。二句似直且显,其中却萦纡沉郁,有回肠荡气之致。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三句均写梦境。“还似"二字领起,直贯到底。往日繁华生活内容纷繁,而记忆中最清晰、印象最深刻的是"游上苑”。在无数次上苑之游中,印象最深的热闹繁华景象则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用在这里,极为贴切。它出色地渲染了上苑车马的喧阗和游人的兴会。 紧接着,又再加上一句充满赞叹情味的结尾——“花月正春风”。在实际生活中,上苑游乐当然不一定都在"花月正春风"的季节,但春天游人最盛,当是事实。这五个字,点明了游赏的时间以及观赏对象,渲染出热闹繁华的气氛;还具有某种象征意味——象征着在他生活中最美好,最无忧无虑、春风得意的时刻。“花月"与"春风"之间,以一"正"字勾连,景之袱丽、情之浓烈,一齐呈现。这一句将梦游之乐推向最高潮,而词却就在这高潮中陡然结束。 从表面看(特别是单看后三句),似乎这首词所写的就是对往昔繁华的眷恋,实际上作者要着重表达的倒是另外一面—处境的无限凄凉。但作者却只在开头用"多少恨"三字虚点,通篇不对当前处境作正面描写,而是通过这场繁华生活的梦境进行有力的反托。正因为"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的景象在他的生活中已经不可再现,所以梦境越是繁华热闹,梦醒后的悲哀便越是浓重;对旧日繁华的眷恋越深,今日处境的凄凉越不难想见。由于词人是在梦醒后回想繁华旧梦,所以梦境中"花月正春风"的淋漓兴会反而更触动"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悲慨。这是一种"正面不写,写反面"的艺术手法的成功运用。 全词仅五句二十七字,但却内容丰富、寓意深刻。作者以反写正,以乐写悲,以欢情写凄苦,昔与今的对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但也蕴寓了极深的用意,以人有回味无穷之感。全词一笔即成,语白意真,直叙深情,是一首情辞俱佳的小词。 第二首词用的是以反写正的艺术手法,以乐来反衬苦,笔意有曲婉之感。但这首词则不同,是直笔明写、正见正写直抒胸臆、坦吐愁恨的艺术手法,因而有愈见沉痛之感。二词可同读,对作者的忧思愁恨则体会更深。 “多少泪"即"多少恨"之续写,“一晌贪欢"后,悲情更苦,离恨更深,作者再也无法自制,只能任凭"多少泪,断脸复横颐"了。眼泪纵横当不是抽泣哽咽,而是激情难收,也许有号啕之举,但是,泪可流,“心事"却不可说,一是满腔悔恨无法说,二是故国情怀不能说,自伤之情、囚居之苦,片言俱现,作者心中愁苦跃然纸上。不但"心事"不可说,连往日可以寄托情思的凤笙也不能吹起,这种痛苦和不自由是非常地残酷。古人悲思不可解,常有"只将心思付瑶琴"之想,而这情此景,作者却连这一点奢望都不敢有。况且,凤笙向来为欢歌之用,于此时吹奏,对李煜来讲,只是徒增感慨、更添思忆而已,所以一句"休向”,使作者的幽居无奈中又多添了几分不堪回首的痛苦。于是乎,“肠断更无疑"但是惟一的结局了。这首词正是李煜入宋后"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的真实写照。 全词与"多少恨"同调,取笔不同但取意同。这首词直接写作者深沉痛苦,描摹细致,语言直朴,较"多少恨"有更直入人心的感染力。 参考资料: 1、 杨敏如.南唐二主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98-101 2、 钟振振.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33 创作背景33840 这首词作于宋开宝八年(975年)李煜亡国入宋之后。李煜被曹雪芹称为"古之伤心人”,他降宋后,由凌驾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沦落为任人凌辱的阶下囚,经历了千古人生的大喜大悲,悔恨长伴,追忆不断,“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陆游《避暑漫抄》)。这首词就是为表达他对现实处境的无限凄凉之情而创作的。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33-134

1 分钟 · 34 字 · 李煜